01 如果我有一个女朋友，我一定用十里红妆不如你讨你欢心。 我会想你素颜阳光的模样，阴雨天也不用担心花妆，艳阳天也不会过于吸人眼光，你给世界两分，剩下八分送我收藏独赏可好。 02 这是发生在学校里的一幕场景，朋友拉着我，我抱着书凑热闹地向宿舍楼门口张望。 正是冬天冷得逼人只想钻被窝的日子，姑娘穿得单薄，穿着一双粉色棉拖站在男生面前，她面容清秀，眼角却在淌着泪。 男生裹得很严实，很决绝地说着分手，连姑娘牵过他的手都被他推开，悬空着的手显得特别尴尬不知哪里安放，嗦嗦的合十收回了胸前吐出一口白气。 我想这应该是祈祷的模样，是一种祈求和祷告，这是我只有在许愿的时候才会做的姿势，可是许了很多愿现在都没能实现。 她的声音很小，距离远所以我听得不是很真切，男生丢下一句就这样吧，你照顾好自己。在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姑娘抱住了他，眼泪滴滴答答地下落烫化了雪花。 看着姑娘这么卑微的姿态，我在想，如果我有一个女朋友一定不会让她在寒冬穿得这么单薄，受寒风再令她哭得伤心，如果这样我会定义自己是个混蛋。 男生没有动作，女生抱得很紧，手指泛着青紫。 我仔细看了男生的样子，五官拼凑也算规整，姑娘净身高应该达到他的额部，发型短寸，没看得出男生外在魅力。 这么好的姑娘，大哥，你在想啥呢。 我暗自不爽，低声说了句。身旁的女生一脸淡淡地回我，女生劈腿了呗，和自己恋爱三年的女朋友被别人撬走，任谁谁受得了，不分才怪。 这，原来事出有因。 男生停留了十多秒，还是用力掰开女生的手，狠狠地把左手中指的戒指摘下来，塞到女生手里便离开了，从我们人群中开了条道，我们目送着他，好多同学在窃窃私语，传到我耳朵里大半是男生是个人渣。 我轻度近视，他从身旁穿过时，才留意到他的眼角也有泪痕，毕竟三年，爱一个人这么久，在我们学生时代会算作一段佳话，可如今分手却像个笑话。 我没办法联想到女生对他有多大伤害，毕竟耳闻不如眼观，摆在眼前的这一幕令我也向女生倾倒。 即使姑娘不对，要分手，也挑个好天气，好地点来宣布结束，别这么大冷天的互相折磨。 不是说，真爱就是你看着 ta 哭，自己也会心如刀割的疼么。哪怕决定不再爱，也别互相伤害。好歹也给姑娘披件衣服。 03 如果我有一个女朋友，我可以允许你在我还没有能力赚够钱娶你的时候多过几年单身自由的生活。 如果你愿意陪我从落魄流浪到繁华登场，我一定会记得冬夜陪我窝在墙角同吃一份麻辣烫的你，是格外闪亮如同星光。 你可以暧昧但不要失身，我希望你是干净的，我想要做你唯一的男人。 我想我会是个霸道的直男癌患者，但在遇见最对的人之后，恶性也会转向良性，也许我还会切了它为你种朵花。 不知从什么时候我们不再对纯洁的恋爱抱以艳羡的目光，往往会不自觉朝着相反的方向，和身边的同伴一起乐于观看和享受人间激情的随意与悲凉。 譬如劈腿，看别人劈腿，失恋，看别人失恋，弱水三千六千瓢饮都阖不住欲望的窗，沉沉伦伦，浮浮沉沉，我们走的动却跳不出这个怪圈子。 04 那天后，我确实八卦了。姑娘和男生可并非仅仅是三年的恋爱持久战，他们有过一年异地，三年相识相知，这才在一所学校里开启校园虐狗模式。 姑娘同我一个年级，男生比她小一届。这里称呼 F 姑娘和人渣好了。 人渣可是追了大半个中国来求学谈恋爱的，从上海硬生生跑来西藏，这哥们也是霸气了，忽然想到《漂洋过海来看你》，但看来还没来得及靠岸，爱情的巨轮就要沉。 F 姑娘是我们隔壁班的，人美也会装扮，懂得利用后天弥补先天不足，比如腿短就总穿长衣长褂颇有几分韩国小女孩的打扮，耳朵微招风就烫了最流行的波浪遮住它，眼皮内双就开了眼角割了双眼皮，只不过术后几天不老实化了眼妆发了炎，急性角膜炎，送去医院的时候哭花了妆容，深裂微肿的割痕加上失神的泪眼，引起了几个班一阵骚动，哎，美的代价。 那是 F 姑娘大一的时候，就留给各个班级深刻的印象。 评定助学金的时候，挨个宿舍走了一遍，诉诉自己的经历，西藏求学的不易，家庭经济的拮据，被自己的后妈打骂，最后她评上了 4000 一档助学金，紧接着做了微整，换上了漂亮的衣服，喷了香奈儿。 啧啧啧，怎么能想到会有这样的人，哭穷都是在做铺垫。 朋友 A 和我说道，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朋友 A 是我的同班同学，隔壁宿舍里的半仙儿，因为她爱八卦，更爱据理力争地推断下定论，例如每次课堂小测我们只要避开她的选择必然能得一个不错的成绩，这是半仙儿自带的潜质，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的优点，虽然已经挂了五科。 面对我们的打趣，她调侃着自己说，没有挂过科的大学是不完整的，你们残缺的人生不懂挂科的快乐。于是在毕业的那一年里她通宵了几个晚上才通过清考，事实证明，当初调侃自己说的话只能看做一种自我安慰。 半仙儿卧了个槽地问候了出卷老师的全家，发誓再也不要考试，毕了业就和我们一起去找份工作，最好可以专门出那些变态恶心令人抓狂的题目，好好虐一把。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又在父母的压迫下考上了研究生。 仙儿，说好的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度青春年华呢。 05 半仙儿在大一刚发生如此性质恶劣的事情后义愤填膺，写了匿名检举信，信件洋洋洒洒的控诉 F 姑娘为了钱编故事忽悠同学，恶劣行为必须马上制止，要为真正穷苦的学生平反，等等。 我说这也碍不着咱们，别班的事情就别掺和了吧，免得惹祸上身。 半仙儿不听，非要将已定的事实翻转不可，投给了学校教务处，学生处，院长副院长办公室。 我想学院也是迫不得已才重新审视的这件事情，毕竟投的第一封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多了才有人管。 两个月后学校撤回了对 F 姑娘的助学金补助，并且下了红文，以后都没她的评奖评优。这一举动，在当时也是轰动了。 我也真是佩服这样子的姑娘，说话直也不绕弯，在这么个苟且于眼前安生的大环境中，还会对有几分看不过去的事施展正义。只不过当时还小，不懂得保护自己，所谓正义，在被坏人识破你侵害了他的利益，而给你几分厉害时显得尤为确切。 半仙儿说自己当时的正义感简直爆棚，即使被 F 姑娘踹开宿舍门被她扇了两巴掌。 但公道自在人心，宿舍姑娘们和她一起把 F 姑娘反锁在门里暴打了一顿，那天我在宿舍趴在墙壁伏耳倾听了欢快的交响曲。 我隔着墙打过去电话说，半仙儿，给条活路，人小姑娘也不容易，不然谁会这么做呢，估计都是迫不得已吧。 半仙儿说你不懂，生活不易就是她骗人的理由了，以后坑蒙拐骗那还了得，啪地一声就挂了电话。 此后 F 姑娘消停了好久，有小一年的时间都很低调，去做了兼职，还了学校的补助金，连学费都是自己赚来交的。 明明挺有骨气，只不过当时为什么非要以这种方式来欺骗我们善良单纯的孩纸，至今也不得解。 06 半仙儿是班级里不怎么有女性特色的姑娘，她留着短发，像个假小子，医学院里算是女汉子，不为柔情所动，也没见过她哭。 宿舍里姑娘们被壁虎耗子吓得惊慌乱叫的时候她能淡定地扛把笤帚驱赶外敌，在解剖室的实验台上面不改色地将蟾蜍固定解剖了开，在我们为可爱的兔子即将被解剖而心存怜惜的时候半仙儿提着兔子耳朵手脚麻利地固定注射麻醉。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相信，这姑娘会在深刻教育了 F 姑娘一番后流下了眼泪。 我说，仙儿呀，你这可就是鳄鱼的眼泪了，都把人家打哭了，你哭啥，难不成她一开始打你那两巴掌把你泪腺给打发达了？ 半仙儿流泪的样子也很爷们，不用手帕纸，拿着胳膊就蹭了两下，很快就平静了。 仙儿静静地说她有一个亲姐姐，三年前去世了。初中毕了业在家里和父母亲务农，家里人希望她早点结婚成家，由于学历和相貌不是很好选择了相亲，在快要结婚的时候，男友卷了十万块钱就跑了，父亲气的高血压住院，姐姐在村里的山崖坡边上坐了一晚，留了一封信就跳了下去。 这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无疑是个沉痛的打击，她的难过我不能感同身受，我很难过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我摸摸仙儿的头，让她靠在我的肩膀。这是一个男生才会留的发型，后枕部的头发短而硬，流泪的模样有几分违和感，可当时谁还会笑着说自己的伤心事。 凉凉说我们笑的时候未必真的想笑，可是哭的时候却是真的想哭。 仙儿受不了欺骗，哪怕不是她被骗，因此即使我们纷纷劝她包容这个世界的缺点，总会有几粒沙尘要在眼睛里，揉不得。 她也没听，从了自己的内心，做了件现在想想都有点可笑的举措，可是仙儿说却一点都不后悔，那天她把几年来的压抑，愤恨都宣泄了出来，她是很想把骗姐姐的男人给肢解了的。 我听了几根汗毛要竖起来，仙儿的手法，是完全可以让人无痛安乐走的。 仙儿偷偷对我说了声，我和她道了歉。 我惊讶，纳尼？为什么？ 仙儿说她不该把对那个男人的仇怨发泄在她身上，在我给她打电话给 F 姑娘求情之后，怔了怔，开门让她离开，仙儿扶着她走了出去，末了道了声对不起。 我们掀开了华丽的衣服却能看到丑陋的肌肤，掀不开的那层肉皮其实是布满鲜红的血管和神经，手术穿破后也许会看到一颗黑色的心脏，剥开心包和瓣膜时泵射的血液却又红得热烈。 人有千面，你，会爱我哪面。 07 F 姑娘和小男朋友在一起了，在学校开始招摇亲昵许久，每次在碰见我和仙儿的时候还会主动打招呼，看起来是个乐观的人，不怎么计较的。 我发现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特别微妙，是不是我打的那通电话拯救了她俩，一个放下仇怨，一个品性转变，阿弥陀佛，救人两命胜造十四级浮屠，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多活它个五百年。 直到那个冬天撞到了他们分手的场面，男生离开后我和仙儿走了过去给她披了件衣服把她送回宿舍。 天气出奇的冷，室内外温差令窗户上的玻璃都不停地流着冷汗，摸着 F 姑娘冰冷的手和面颊，我问她冷吗。 她摇摇头说着，不冷，没有心冷。 F 姑娘和人渣相恋四年，高考她来了西藏，她说这里有天苍苍野茫茫，有凛冽的冬风吹，有最醇的烈酒喝，有彪悍的野马骑，姑娘喜欢能让感觉强烈的事物，不想不温不吐地过生活。 她和人渣开始了异地恋，一年里，在我的印象中除了助学金一事她做的不妥，没有其他出格的事情，没找男朋友，没见过和谁暧昧。 但在刚入学的那年来到西藏认识了一个男人，由于人生地不熟，F 姑娘也想多交点朋友便熟络了起来，没想到男人也是个骗子，一开始是骗色不骗财。 F 姑娘接受了很多那个男人送的礼物，孤身在外的时候，最需要一个依靠，远隔千里的男朋友毕竟没有当前一顿饭一杯热水一声关怀一只臂膀来得实在。 而远在上海的小男朋友在那年埋头苦读，怎么会知道女朋友已经有了新男朋友。 F 姑娘为此很愧疚，她既放不下三年的感情，也戒不了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毒瘾。 男人吸粉，姑娘也受了毒害，男人说有什么放不下的，时间长了就忘了。F 姑娘也傻傻地跟着他，那段时间她学会了喝最烈的酒，学会了撒谎，学会了哄骗她的小男朋友。 她在男人的教唆下串了各个宿舍，编造了很多故事，只是有更多的钱买毒品，装扮自己来陪那个男人，直到被半仙儿宿舍暴揍了一顿，才算清醒。 后来学校让她还的钱，男人一分都没出，吃干抹净在西藏消失了。 F 姑娘说到这，苦笑着说，都是我活该，不长脑子的人被骗走大多就帮骗子数数钱，而我又和他上床又为他赚钱又同他一起吸毒，也是无可救药了。 自己兼职去赚钱，贴广告发传单，做服务员，喂牛马羊，她说有时候毒瘾上来她就去最高最冷的地方吹吹冷风，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也没人看得到的时候，她想不如跳下去一了百了，可她试了很多次，快要成功的时候，脚一滑半只腿都在悬崖边上，那一刻她清醒的要死，估计那时濒死感很难受，那时求生欲望很强烈。 F 姑娘撸起右胳膊的毛衫袖子，十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姑娘笑着说，每次毒瘾犯了的时候就放点血，它的疼上升到毒瘾带给我的痛时我就会轻松很多。 仙儿看着她，自己也哭了，忙对着 F 姑娘说着对不起，当时揍她也有私人情绪。 F 姑娘左胳膊被仙儿握着，姑娘摇了摇头笑着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死了，被那个男人和毒品折磨死。 姑娘左胳膊的毛衫也渗出鲜亮的红，我和仙儿被吓到，撸起袖子又是几道疤痕，有一处刚割伤不久，还没来得及结痂，渗出鲜血。 我忙给她包扎，找到了酒精和纱布绷带，我给她消毒的时候她依旧面色不改，仙儿紧紧抱着 F 姑娘，安慰着她别怕疼，一会包扎了就好。 姑娘说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因为最爱我的人已经不疼我了。 08 看起来是个正面角色，不能称呼人渣了。我打听了他的名字，晏辰。 晏辰来到学校，两个人如胶似漆，F 姑娘却很担心，她不敢裸露出胳膊上的疤痕，总是穿一件衬衫搭外褂；她不敢和其他情侣一样出去租房，因为毒瘾上来的时候她不知道如何解释之前的荒唐；她也不敢和他开房，因为自己已经不是纯洁的姑娘。 相处了半个学期，晏辰也觉得 F 姑娘有些不对劲，偶尔问起几句她大一时候的生活，姑娘总是回避，既然不想说，晏辰也就没再问过，只是心里有结，打不开的时候总淌着忧伤。 F 姑娘下定决心敞开心对晏辰坦露一切，晏辰思考了好多天才原谅了她的过去，他说是他的错，缺席了一年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听到这里，我和半仙儿都感动地落泪，为什么他这么爱你，却要那么对你。 故事后来越发令人悲伤，天杀的那个男人又回来找 F 姑娘，约她去了酒吧。 姑娘想和他摊牌，既然当时这男的不吭声就离开了，如今回来又要纠缠，不如直截了当把关系撇清，事实证明她又天真了。 男人给她下了药，新的毒品，这使刚戒毒不久的她重新掉了进去，像是男人的奴役。 晏辰再次看到 F 姑娘被那个男人搂着走进宾馆的时候，冲了过去拉开 F 姑娘，对那个男迎面打了一拳，吸毒的男人一下子倒下没起得来，F 姑娘惊恐地看着晏辰凛冽的面容，想要解释却想不到任何借口。 就那么拉着她送回了宿舍，一路上什么都没说，F 姑娘什么也不敢说。 那个回来的路上特别漫长，姑娘说比她那次差点登仙成功还要可怕，不是害怕晏辰对她愤怒而骂她，而是担心晏辰从此放弃她，天知道她被拉回来的路上一面强压着毒瘾的发作，一面受制于晏辰强大的冷气场伴随着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是怎么样的感受。 F 姑娘上楼前，毒瘾还在身体里剧烈地挣撕咬着，她颤巍巍地挪动着口唇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转身跑了上去。 回到宿舍拿了水果刀，去到厕所里划开新的伤口。 手机嗡嗡地响着，收到很多条晏辰的消息，微信里的图片和视频很温暖，我和半仙儿当时看着每张图片都是精心修饰过的，有四年来姑娘的生日照，姑娘拿着奶茶杯开心地傻笑，晏辰背着姑娘在雪地里放声地告白，两个人夕阳下落时的拥抱…… 最后一条消息，分手吧，曾经的你才属于我。 F 姑娘哭着跑了下去，连衣服也没有披，门口还站着晏辰，还是刚才她离开的模样，于是有了一开始的场景。 我以为的渣男原来是一个情深意重的好男人，我曾经怀着各种厌恶与不满对待的 F 姑娘原来遭受了这么多的不幸。 可见远方凛冽的寒风，醉人的烈酒，奔腾的野马，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感知其中的快乐，运气不好也许你只能站在冷风里哭，流泪被灌烈酒，遥望那自有人鞭策着奔腾的骏马，自甘落寞，悲寂寥。 09 如果我有一个女朋友，但不在身边，我会每天每夜打电话问候早安午安，冲动点我可以放弃这边优渥的工作飞去给你安稳的怀抱，可以带你游西湖美景，赏窗前月光，为能和你在一起而拼命赚钱养你，你一定要等我，给我机会照顾你。 如果你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我也只有一次机会给你，希望让我给你疗伤但别再受伤。我的心不是铁打的，再烫的烙铁也会变凉，再长情的月光也会消茫。 如果你像半仙儿一样，是个勇敢自我不失人间真性情的姑娘，我可以在你假装很坚强的时候鼓励你是最棒，也可以在你掩面流泪的时候借你肩膀。 如果你像 F 姑娘一样，是个有追求却容易跌倒，懂得悬崖勒马又容易迷失方向的姑娘，我愿意陪你颠簸流浪，感受最凛冽的寒风，最烈的烧酒，最狂野奔驰的骏马，快要迷失的时候把你栓好掉头转向，快要跌倒的时候抱你起身我来淌河摸路带你归乡。